在广州,有一间特别的民房,它一共5层楼里面藏着40台老电影放映机、部老电影胶片以及珍贵的故事……这间民房就是从化赤草老电影博物馆它的主人叫黄树辉。45年来,这位乡村电影放映员一直都在捣鼓着电影放映机,放过超一万部电影。他说:“只要还有一个观众,电影就要继续放,放映员一定要最后一个离场。”从化第一批乡村电影放映员必达和准时是他的信念年,黄树辉生于广州市从化区赤草村。从懂事开始,他就喜欢看露天电影。村里要放电影,他会提前三四个小时就“担凳仔,霸头位”;电影在隔壁村放,走十几公里山路都会赶过去。儿时看着捣鼓着放映机的放映员,黄树辉想那就是长大之后我要成为的人。年,中学毕业,黄树辉得到机会参加从化县电影放映员培训班。入行有要求,眼耳口鼻都要灵——眼睛看银幕够不够清楚;耳听声音够不够清晰、响亮;鼻子要闻胶片有没有烧焦;放映期间还要及时解说,有的台词要给村民翻译成方言。年,黄树辉通过考试,拿到了放映证,加入了从化县神岗人民公社8.75电影队,成了从化县第一批乡村电影放映员。“一个镇上万人才选两名放映员,多光荣啊。”之后他蹬着单车,驮着电影放映机、影片、银幕、喇叭和工具箱往来在从化、增城、花都、惠州龙门、清远佛冈、韶关新丰等地的各个乡村。那个年代,农村的文化娱乐少,村民对露天电影的热情极高。每回见到黄树辉都会问,“辉叔,什么时候来我们村放电影?”每到一条村放电影,几乎全村的人都会出来看,甚至有时银幕前坐满了,背后都有村民。入夜后,社区内住户自带座椅来到小区看露天电影。黄树辉基本每天晚上都有放映任务,早上骑15公里车去街口街的电影公司取影片,中午休息,下午入村,天一黑就开场。他在露天的草地、田埂上支开银幕,装好发电机。放映之前播报一些时事新闻,以及诸如“三叔公下大水时帮二叔婆收谷子”这样的好人好事。然后用刷子扫描一遍放映机,机器里容不下一粒灰尘,之后装上影片,打开开关,投影在银幕上,电影开场。屏息凝神、开怀大笑……在银幕前是村民劳作了一天最放松的时候。常常播完一部电影,村民就喊着再加一场。有时一口气放到天亮。通宵作业,浓茶和烟是黄树辉提神必备的,一个晚上抽上两包烟是常有的事。要是赶在天亮之前收工,黄树辉就会打开绑在单车前的手电筒,边哼着《英雄赞歌》(《英雄儿女》的主题曲)边瞪着单车回家。肩负着在农村传播文化的使命,放映员要攀山涉水深入农村,必达和准时是他们的信念。有一回,黄树辉要去三百洞一条叫做柠檬窿的村子放电影,这条村离公路有16公里,村里还没通电,只有六户人家。黄树辉和搭档用自行车驮着机器来到路边,停好车,再扛着机器上村。再远的路也得走过去,因为还有观众在等,哪怕只有六户人家,十几个人。黄树辉当年的自行车上码齐了放映电影的所需装备:大喇叭、幕布、电影胶片等。还有一回,下午五点多接到通知去牛心岭军区给训练的民兵放电影。一接任务,他马上坐班车去街口电影公司借影片,取了影片回到家已经六点多了。从家里到牛心岭,横在眼前的是一条河,要上过河的桥得走十公里路,为了能在天黑之前赶到牛心岭,他和搭档干脆脱了衣服,高举着电影放映机,蹚过河去。电视普及后,他曾拆掉放映机的马达做风扇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黄树辉在从化赤草村成了从化第一家个体电影公司,还组建了自己的电影放映队。搭档是襟兄弟和小舅子,一家人合力做。只要有人聘请就去放映,常常一个晚上跑几条村。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黄树辉卖了家里的4亩地,拿了一万五千多元买了一套35毫米的电影放映机。此前,在农村放映一般使用8.75毫米或16毫米的放映机,单机作业,需要换片。而35毫米的电影放映机是双机作业,一台机放第一、第三、第五卷电影胶片,另一台放第二、第四、第六卷电影胶片,如此可以不间断地播放整部电影,观影体验更好。“我爸知道我买了这套机器,骂我是败家仔。”老电影胶片画面的右边是记录声音的磁点,而左边则是对应着放映机上的齿孔。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类似《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这样的战争电影最受欢迎,到了九十年代,喜剧、武打片、警匪片受到观众的热捧。九十年代中后期,电视机开始在农村普及,村民茶余饭后可以看电视,露天电影开始逐渐走下坡路。最衰落的时候,黄树辉主动问人家要不要看电影,人家都说不放了。他一生气,就拆了放映机的马达做风扇。在露天电影衰落的这段时间里,黄树辉不再四处放映,辗转到不同的电影公司从事放映相关的工作,有人邀请他放电影,他也会去。不过,他始终舍不得那些电影放映机,尽管很多同行早已转了行。建起民间老电影博物馆年,一家在花都区的工厂请黄树辉去放胶片老电影。黄树辉带着自己的胶片电影放映机和其他工具去了工厂,准备妥当,正要放电影,却发现厂里的人都是来拍照的。“是不是现在反潮流?老东西又变得时兴了?”这件事触动了黄树辉,他将自己过去使用的放映机、电影胶片以及其他工具收集起来,筹建一个老电影博物馆。此外他还购置了一些老电影放映机,有的同行听闻这个消息也给他捐赠了一些展品。黄树辉和黄嘉宏父子二人在自己家里建起了老电影博物馆,名为从化赤草老电影博物馆。博物馆最后选址在黄树辉自己家那栋5层楼民房里,里头藏了40多台电影放映机,有8.75毫米的、有16毫米的、有35毫米的、苏联生产的、日本生产的……除此,还有多部电影胶片、众多放电影的工具以及老电影海报等。年,从化赤草老电影博物馆正式挂牌。博物馆周二早上、周四下午和周六早上都免费对外开放。黄树辉还把自己的电话写在门外,要是有人想来参观,随时可以联系他。如今,除了放老电影,空闲时间黄树辉就待在他的博物馆内。他要照顾里头的机器和电影胶片。电影放映机要经常清洁、运转,不然以后就不能用了。而电影胶片更矜贵些,天气湿了要开空调抽湿,天气燥了要放一盆水让空气湿润一些。一年天,黄树辉守护着他的电影机。对于他而言,博物馆里的电影放映机不在于有多古老,多昂贵,而在于这些放映机里有他一生的痕迹,也是中国电影发展的一部分。最后一个离场的人从前在村里放露天电影,遇上下雨是常有的事。“撑把伞,遮住放映机,继续放。”黄树辉说,“银幕湿了也没关系,第二天晒干就可以了。那时候的观众撑着伞都要看电影。只要还有一个观众,电影就要继续放,放映员一定要最后一个离场。”哪怕只有一个观众,黄树辉也会坚持把电影放完。如今,结合公益项目,露天电影又迎来了春天。而黄树辉始终没放离开过放电影的行业,只是手中的胶片电影放映机早已变成了数字放映机,老电影也变成了新时代的电影。如今,65岁的黄树辉搬不动电影机了,尽管这些机器比当年的要轻便一半。放电影的工作传到了儿子手中。今年,黄树辉的团队承接了一家公司放公益电影的任务,在小区给居民放露天电影。几乎每一场电影,黄树辉都会到现场,有时他没能坚持看到最后,天黑了就犯困,需要到车上休息一会。很多时候,观众不再像当年那样人头涌涌了,更多的是一些来拍照发朋友圈的年轻人,或者是一些怀旧的老人。如今,黄树辉进社区放露天电影使用的是数字投影机。“那为什么还一直坚持放电影?”“我想让老人家能看回以前的电影,也想让年轻的一代知道以前放电影是怎么样的。”10月8日晚上,在白云区一小区内,黄树辉放了一场露天电影——《战狼》。一位六旬的爷爷提前半个小时就拿着凳子来到现场,他说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要是这样的电影一个月能放一场就好了。将近晚上九点,影片结束,观众散去,黄树辉和儿子收拾着工具,最后离场。黄树辉说,放映员一定要最后一个离场。广州日报全媒体文字记者:何钻莹广州日报全媒体图片记者:苏韵桦广州日报全媒体视频记者:苏韵桦何钻莹广州日报全媒体编辑:贺风玲
推荐阅读
这事上热搜了!家庭群昵称全国统一?!网友:一模一样美爆!广州这片“花海”,刷屏了!花城,不愧是你重磅!明年6月1日起施行12岁少女,体重斤!医生一看小腹惊了惊呆!“奶茶”突然在办公室自爆!打印机都被弄坏了……
“我妹救了我!”广州一小学生谈家有“二宝”,嘚瑟小样儿要火
“广州日报
转载请注明:http://www.zhutinghui.com/rbgg/1250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