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景山耸立在连绵群山中。山虽然不算太高，但山峦叠翠，峰岭险峻，山脚下闪出一条不到一米宽的通道，一股泉水从崖根下流出来，人只能从一道崖缝中间10公分宽的崖坎上攀登上去。由于泉水常年不断，山岭之间云雾缭绕，树林莽莽苍苍。每当夏末，夕阳落山，会出现美丽的海市蜃楼景象，或仙女成群飘然而至；或高楼大厦霓虹闪烁；或千军万马奔腾激烈。蜃景山因此而得名。
山峦之间的平地上有一座美丽的城市，因为背靠蜃景山，取名海市。
柳园走进咖啡店时，阿兵已等在那里。他坐在最靠墙角的位子，手里拿着一张都市报，心不在焉地看着。柳园一走近，他马上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咖啡店里拥挤嘈杂，侧面的座位上一对青年男女在窃窃私语。平时下午这个时候，很少有这么多的顾客。
柳园对邻座的人说了声对不起，绕着走了进来。阿兵发现柳园穿着平常单色的衣服，感到奇怪。在天黑之前，他们可以一起度过3个小时时光，为此阿兵心里充满了期待。但她平时不会穿着这样的衣服来约会，阿兵看着柳园，不安地掏出了香烟。
“让你久等了。”
柳园不冷不热地问。她不能不顾忌坐在侧面的两个年轻人。
“没等好久的。”
阿兵按照她的口气说，同时用眼睛示意：快点走吧。
柳园对走过来的服务员说：
“请来一杯咖啡，要蓝山的。”
同时又对阿兵以公事公办的口气说：
“把产品的说明书和保修说明给我看看吧。”
“看说明书，还不如先看实物，我已经把你要买的机型带来了。”
“是吗？也好，那我让我喝完咖啡。”
“行，反正有时间。”
阿兵也细细地抿了一口茶。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咖啡，面对面的那对年轻人也走了。柳园往咖啡里加入牛奶和糖，慢慢地用匙子搅动，同时，装作漫不经心地观察四周。对面已经没有人了，阿兵恢复了他们平素说话时的亲切口气。
“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觉得今天有的不对劲......”
“为什么？他不是到楼山镇赌场去了吗？最早也要晚上9点才会回来啊。”
“去是去了，但我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佣人谭姐说她在乡下的母亲病了，昨天就请假回去了。但我早两天还看见她和母亲在街上谈笑风生的。我觉得她是故意请假的，所以，我们不能大意......”
“嗯”
阿兵应了一声。
柳园继续说着：
“不仅如此，刚才我刚要出门时，座机电话响了，我拿起话筒，对方就电话挂了。我想这是有人在查我到底在没在家。”
“妈的！”
阿兵骂道。阿兵是家电推销员，到老五家里推销电器时认识了柳园。他中学毕业出外打工时学会了打保龄球。而且打得不错。老五听说他会打保龄球，就要他给柳园当教练。老五自认为打保龄球是有头有脸的上层人士玩的高档娱乐。他坚持要柳园学。开始时是三个人一起在旁边一个简陋的保龄球场打。柳园过去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保龄球，老五凶巴巴地一定要她学，她不得不学。开始时，连球都抓不稳。阿兵教她打球的姿势和握球的方法，告诉她击球的诀窍，最后她终于能打上几次满分了。这使柳园也有了兴趣。
“喂，请阿兵大哥每个星期教我两三次可以吗？
柳园对老五说，还没等老五回答，阿兵说：
“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每个月要完成销售任务，真的抽不出这么多的时间。“
老五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
“什么没时间，你不就是卖几样破电器吗？还有什么事忙？”
阿兵看了柳园一眼，有点慌张地说：
“我真的是时间紧，不是不肯帮忙......“
阿兵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柳园是完全理解的。但老五这个人一旦发现软弱可欺者，愈发横蛮无理，飞扬跋扈。
“你是说你推销工作忙，不能教我的女人吗？“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不敢有这种想法。我只是电器推销职员，公司老板每天都要查我们到什么地方去了，还要填写工作记录。“
“你不用蒙我。每个星期抽几个小时都没有时间？我可告诉你，你们公司老板我几乎天天见面。如果你这样，我一个电话叫你滚蛋！“
“老五大哥，我......”
“我什么我，按时来教她！”
阿兵委屈地点头应允着。
第二天，柳园一个人来了。本来老五也来了，但在出发前有人电话说赌场有人闹事，临时就不来了。
阿兵问她：“老五怎么没来？”
“她突然有事，所以我一个人来了。怎么，不欢迎啊？”柳园娇滴滴地贴近他的脸说着。
“是嘛。”
阿兵应着。他的表情就像嘴里含着又酸又甜的东西。
柳园开始练球，但不知为什么几次抓球都抓不住了。阿兵反复地矫正她的姿势，但毫无用处。
“今天是怎么了？”
“嘻嘻，我也不明白。”
“在这里正经点吧，有人的。”
“阿兵啊，你上班时间教我练球，万一你老板知道了，还不得挨骂？”
“那时老五去......”
“你别信他那一套。”
柳园愤愤地说，自己也对自己的声音之大感到震惊。
“那我怎么办？我......”
“如果我说我是个不幸的女人，你会嘲笑我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住在那么漂亮的别墅里，还有佣人伺候着。大白天来练习打保龄球，看起来我活得很潇洒，很滋润。但实际上我只是她的奴隶，他的发泄工具。别墅不是我的，黄金手链、汽车都是他认为不值钱了才扔给我，而且，他还说我只能用，以后还得归他。”
柳园低声诉说着。
阿兵温和地接住她手里的保龄球说：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
从保龄球场到别墅只有15分钟的路程。柳园是自己开车来的。
“你来开车吧，我的手有点酸。”
柳园说着。她的手有些火辣辣的。心里也乱哄哄地。坐上车，柳园说：
“看见下一个红灯路口往右拐。”
“你不是回家吗？”
“你莫问，照我说的开。”
柳园严厉地说。
汽车向右拐去，一座富丽堂皇的宾馆出现在前面时，柳园颤抖地说：
“拥抱我......”
（未完待续）
个人简介：潘剑林，笔名：一毫，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联家协会会员。医院。80年代始，在《花城》、《海峡》、《特区文学》、广州日报、中国文化报、《知音》杂志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约50万字;年由湘潭市文联、组织部派往湘乡市中沙镇任“湖南省作家、艺术家挂职创作代表”；年12月参加“湖南省戏曲、电影、电视剧编剧研修班”学习，编写了25集电视剧本《杏儿红了》、32集电视剧本《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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