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傅之庭
莫大林,年生。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油画家协会会员,杭州市美术家协会理事,浙江自然油画院副院长。画作《秋凉》、《百草园之夜》、《长城圯墙》、《夜涛》、《大漠风尘》、《水巷》、《吹号的小喇嘛》、《春雨》、《老锚》等在全国美展、全国青年美展、浙江美展、杭州美展及对外友好展览中多次获奖,并在日本、新加坡、印尼、法国、美国、英国,以及我国香港、台湾等地展览并被收藏。
莫大林是这样一种人,他走到哪,都是被人瞩目的。不是俊男美女式的灼眼耀目,是骨子里的周正修养,这种长年累月的涵养,将他细细打磨了,像瓷器有包桨,静穆平和。这是一个活到“返老还年少”的人,一如他的画,有诗意和厚重打底,但传递的都是一寸一寸闪耀的阳光,那种孩童似的明媚与清朗。莫大林毕业于浙江美院油画专业,工作在曾经风靡国内的娱乐杂志《大众电视》,国内知名的导演、演员有大半都是熟识。娱记、摄影家、旅游家、油画家这四者身份重叠在一起,堪称新鲜有趣。
一
莫大林出生于艺术世家。父亲莫朴,是浙江美院(中国美院前身)的老院长,母亲孙琤,是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教授。但是,父母一个反对他学画,另一个不让他演戏。长至七八岁,整日在学校调皮捣蛋。父亲这才提起,孩子这么野,或许可以学学画画,画以修身,敛敛静气。“那大概是小学一二年级,整日里跟猴子似地调皮。老爹就让我学画画。其实,画画这事,平时就耳濡目染,但老爹没时间教。那时我家住孤山那边,离黄宾虹老师家也就一站公交车,父亲就托他教我。黄老师画水墨,我在边上画飞机大炮。黄老师很好,很和善,经常就站边上指点我。”说起儿时的这段画画启蒙时光,莫先生很开心。他笑谈,最让儿时的他开心的,倒还不是学画的时候,而是下课了可以吃黄师母亲手做的点心。而课后,黄老师废弃的画稿又可以带回家。“拿回来后,我就在他的稿子上涂摹。现在黄老他这个稿子可价值连城了。但那时不懂,就是自己随便画,是不大的画,在上面涂颜色,涂完就扔掉,有点像小孩子画填色画一样。”启蒙时的这种随意,给莫大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到现在,他在画的时候,仍是这种不拘谨、不受框框制约的状态。
修了静气还得修动,一张一弛动静有别,似乎是父亲给莫大林的人生启蒙。他给莫大林找的另一位老师是盖叫天。“小男孩嘛,尤其喜欢舞刀弄棍,父亲就想磨磨我的野路子,给我找了盖叫天师傅。在盖师傅那里,可不太敢皮了。天天压腿拉韧带,就这样压了大半年,我吃不了那份苦,给逃回来了。”莫大林坦言,自己虽然没有长期跟着两位师傅学其专业,但两位师傅的为人修养、对术业之认真勤勉,一生铭记受用。
中国美术学院前院长肖锋,在观毕莫大林的画展后感叹:“我院刘开渠、潘天寿、莫朴几位老院长的孩子,由于种种历史原因,未能进入本科深造,但艺术上的成就不凡,原因何在?我想,家教严、家风正、起点高、视野广应该是其中的奥妙,大林就是在这样家教下成长的画家。”提起肖院长的这句:“家教严、家风正、起点高、视野广”,莫先生也感叹,父亲在艺术上的严谨认真,影响他一生。
惠特比渔港(53x65cm)
约克郡的田园(60x80cm)
二
直至见到莫大林本人,之前看他画作时的种种好奇和猜想,才一一化为眼前鲜活的形象:一身素色休闲装,儒雅干净,脸上线条柔和,目光平和无火气。莫先生很善谈,无论是古今中外绘画史还是娱乐明星小八卦,于他都是闲语话家长。每说到兴致处,总报以爽朗大笑,一点不端架子。
莫大林的油画,题材上主要可归为三类:一是纯粹的自然景观,以山林为对象,画风野逸清疏;二是在自然景观中点缀或介入有人文景观,多以田园村落为对象,显得淳朴有致;三是名胜景观,多半为外景中的人文景观。在莫大林的作品中,既能看到单纯净化、洗练谐和的色彩,又能见到融色、形、线于一体的绚丽多彩,富有装饰趣味的民俗气象与地域图景。这是一个既受西方印象主义及其后诸流派熏陶,又有对本民族、民间艺术传统有所吸纳的画家。自年以来,他的油画创作不管是风景画、风俗画还是静物画,在表现手法与艺术风格上,都阶段性地发生了很多变化,或者说很大的变化。比如,早在八十年代末,他的西藏风俗系列作品一经推出,就广受瞩目,同时也奠定了其油画艺术的风格。然而几年后,他却一改之前的沉稳转走色彩明艳的风格,很多人为此不解。对于这种不断寻求改变的“不安分”状态,莫大林说:“这要从我们家具体情况说起,我们家除了我母亲以外,父亲、弟弟还有我,一家三口都是画油画的,在一起生活,彼此的影响比较大,作品的风格很容易比较接近。我一直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有所突破,本身也喜欢强烈一点、明快一点的颜色。一个好的画家包括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大师,其实都会不停接纳新的文化和生活体验。不一定能做的最好,但起码会让自己的作品更丰满。”中国美术学院教授、美评会理事杨成寅先生就曾这样描述莫先生的作品:“德国美学家莱辛讲,美是造型艺术的最高法律。大林的作品完全符合这一最高法律。他的作品看不出来是模仿哪一个,完全是他自己的,是美的,是发挥了油画特点的。”
看过莫大林作品展览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折服于他对色彩的理解和把握。这是一个用色彩讲故事的画家。众所周知,画油画,最难的就是怎么找到一幅画里面最好的色彩关系。色彩就是油画本身最重要一个特点,就是因为它有色彩,才是它和中国画最大的区别。而莫大林就是能敏锐地捕捉到这种“最佳状态”,将色彩对比的关系处理得非常好。说起这一点,莫大林说,“处理色彩关系,除了有色彩的素养,还有就是要重视写生。没有一个成功的画家是离开了写生的,这是绕不过去的。父亲一直鼓励我去大自然写生,有许多东西还得到自然中去体会、琢磨和领悟。大自然里有美的东西,要善于挖掘和发现。”
莫大林的画自有一种天然的生动在里头,即便是不懂绘画的人看了,也能受其感染。他的画没有条条框框,只有奔放随意,和淡淡的诗意。在听完笔者的个人观感后,莫大林表示,画这些大自然的东西,是把个人感情放进去以后,再画出来的感觉。慢慢地,想表达的东西会淡,如果真有什么想表达,也只是想告诉每个看画的人:生活固然不易,心里还要有阳光。
诺曼底的海滩(60x80cm)
大西洋畔(50xcm)
三
在绘画界,很少有人知道莫大林正式的职业是杂志社的摄影记者,且专门为明星拍照片。上世纪80年代初,莫大林进入《大众电视》杂志社,从美编到文字记者又到摄影记者。那个时候,这本杂志在全国很火,算得上主流娱乐杂志的头牌之一。“我们那时有句话——有电视剧的地方,就有《大众电视》。那是当时为数不多的文化娱乐刊物,发行量有多万册。”
莫大林承认,因为母亲的缘故(比如张丰毅、周里京等都是母亲的得意门生),跟很多明星认识,也被他们热忱相待,但自己却极少跟圈内人交朋友。当然也有谈得来的,但多半限于在工作时遇见,一起聊聊天。“二三十年前的明星没那么多花架子,人也比现在真实。”莫大林尤其欣赏李保田,“记得我第一次见他,他正和宋丹丹拍一部农村戏,反映改革开放新农村的,但后来没播出。他还酷爱古典音乐,但是时常买不起碟,后来出名了,他最先想到的就是,终于有钱可以买很多唱片了。”也许都是搞艺术的缘故,李保田热衷木雕,得知莫大林是油画家,两人聊得来。“还有陈道明,最早认识他,还是广播剧团的演员,出演电视剧《末代皇帝》里的溥仪。我去剧组拍剧照,一帮年轻人整天泡在一起玩。多年后,他在绍兴拍《黑洞》,我去探班,那时他已经是道爷、是腕儿,身边助手不让任何人在他演戏时拍照,我也不管,端着相机就拍了。他老远看见,喊我的名字,说怎么是你,随便拍好了。”聊二十多年“娱记”生涯中的明星轶事,莫大林感叹说,如今像陈道明、李保田这样的演员是很少了。现在跟这些年轻演员是聊不到一块儿了。所以,渐渐地,后来他就“纯粹”当个摄影记者。但他又说:“既然做了(摄影记者)这份工,那还是要尽力做到最好的。”也正因为他的这份敬业精神,当下一线的明星中,好多人都曾特地托人找他拍片,比如李冰冰、范冰冰、赵薇等。“我喜欢自然的、生动的东西,所以,给他们拍照,我一般都喜欢抓拍。抓拍出来的效果生动自然,可能这也是他们喜欢找我拍的一个原因。”从媒体退休后,最让莫大林感怀的是,终于不用再去拍那些明星了,可以有时间安静地画画、悠闲地去世界各地旅行了。
斯德哥尔摩的白夜.瑞典(60x60cm)
布拉格之晨(60x60cm)
蓝天下的罗马(60x80cm)
伯尔尼的早晨(60x60cm)
评论
读莫大林风景油画近作范达明
看莫大林年以来的风景油画近作,确有一种别开生面的感觉。猛一看,其鲜明、强烈的色彩感,好像与金冶先生(—)晚年的风景油画较为接近;细看,又不像。作者坦诚,这些大多勾出轮廓线条,又有着缤纷、绚烂色彩的近作与新作,主要是吸取了后印象主义法国画家的表现技法。
就莫大林这批近作而言,它们在题材上主要可归为三类:一是纯粹的自然景观,以山林等为对象,显得野逸清疏,如年的《铺满红松的树林》、《林中雾霁》、《满山红杜鹃》,年的《林中空地》、《山坡地的早晨》、《草滩地》等;二是在自然景观中点缀或介入有人文景观(屋宇、草垛等),多以田园村落等为对象,显得淳朴有致,如年的《林中小木屋》、《山外青山》、《一片坡地》、《山坡上的村落》、《三个草垛》、《菜花黄了》、《田埂上的老宅》、《斜阳下的村口》、《夕阳下的木屋》;三是名胜景观,多半为外景中的人文景观,如年的《西递的早晨》、《钱王祠》、《龙井山门》,也偶有纯自然景观的,如同年的《龙井泓涧》。此外,还有年描绘室内景的作品《午间的走廊》,静物《美人蕉》等,以及少量的域外风景画,如依据赴俄罗斯旅游采风于年画的《伏尔加河畔》、《托尔斯泰的花圃》和年画的《列宾的花园》等。
桥头的夕阳(50x60cm)
坡上的庄园(60x60cm)
就油画表现语言而言,年所绘《铺满红松的树林》、《林中雾霁》与《满山红杜鹃》等作品,还基本保持着作者原先的画风格调,多是从外在的更为写实的视觉观照方式中描绘对象,或是以有变化的色调乃至有节奏感的笔触写景抒情(它们都还未出现勾线与色块的平涂手法)。而那些多少吸收后印象的作品,基本是年的最新作品,它们无疑在作者的风景创作谱系中平添了一段缤纷、绚烂的华彩乐章。尤其是《林中空地》、《三个草垛》、《斜阳下的村口》等作品,画面呈现为主观化的、强烈的原色感以及橙色、蓝绿色对比或橘红、草绿色对比,很像一幅幅富于装饰感的舞台布景画;《山外青山》、《龙井泓涧》则似乎是一种经湖蓝色滤色镜处理了的色调,冷感中饱含诗性意蕴;而《山坡地的早晨》、《草滩地》等在富有律动感的笔触与勾线造型中表现出逆光下的丰富色感与韵味,在那种象征主义的色彩造型中更注入了画家自己的激情,作品更耐人寻味也更有表现力。
可以说,莫大林的风景油画近作与新作,能动地吸取了西方油画史积淀的艺术精华,复活并转型了年前后印象主义的绘画技法与语言,为本土中国油画注入了新意。这或许有可能成为他个人油画创作历程中的一次新转折。
(作者为浙江摄影出版社编审,美术评论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美术评论研究会秘书长)
夏日斯德哥尔摩街头(80x60cm)
来源:
第8期《宁波创意》杂志年11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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