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下梁
秦娴在卫生间里,大抵是因为每个毛孔都冲泡得通通透透、舒舒展展的,所以,其心情当然就不是一般的舒坦了。也才能够得以心满意足的关闭了喷水蓬头,一边细心地蘸干着赤条条胴体上的水汽,好像是生怕弹破了什么饱满的东西一样。又一边伴随着她那喜悠悠的鼻音哼唱声,弹拽着来到电视桌兼梳妆台的面前,以便让椭圆镜子内外两两相对的玉峰,比拼着柔光毕现和傲然挺立似的。
秦娴一直都在回味着,刚才抹遍了沐浴露的身体,经过浴室(卫生间)里的壁灯的抚摸后,就立时闪烁出了一片湿漉漉的柔亮,秦娴认定了这柔柔的光泽,一定来自于带领着她,发疯般旋舞的“‘学院派’蹦擦擦”,也正是从那时起,就有了如梦似幻的沉迷,和梦幻天堂般的感觉——仿佛她秦娴,就是一只在高处飘来飘去的红风筝,艳若杏花的红风筝。这一晚,注定了她什么都忘了,甚至自己该干什么的一切都可以忘却,但是,又似什么都深深的铭记着,尤其是自己想立刻走出山沟沟,和自己给了姚雪怀那一记珍贵的初吻,两者之间的无穷关联。还有这第一次和大领导一起共舞时,他那若无若有的惊鸿一瞥,似乎也轻轻的刻在了她情感的记忆柱上。准确的说:秦娴注定要幻变为某一道梦幻之光的天堂之光,于是,她似乎想起了要写点什么,所以,即便“美的”空调的16°冷气,让她仿若凝脂的青春肌肤,大有结起鸡皮疙瘩的危险,也只能让她拖过一床薄薄的条状毛巾被,草草遮了遮一丝不挂胴体,就急匆匆又极熟练的在随身大挂包里,掏出一支红绿双色的晨光钢笔,和一本具有拉锁功能的硬面抄,用心写下一段她的心之所想—
“不管今夜是否真的无眠?!反正,此刻的我正思绪飞跃,兴奋异常……
许多的瞬间,赐予了我几多难以忘怀的幸运之星啊!也许,它会造就我一生的精彩,紧紧的抓住他,早点和他相拥在这梦一样的生活舞台上吧。
他对我的好,是无容置疑的,那天,在烈日下的厂区大道上,随时都有人来人往的可能,也偏偏就有个尴尴尬尬的我,不就幸遇了为我分忧解愁的他吗?!所以,那夜的我,应该无眠。
今晚,又是一个不会忘记的激情之夜,一切都缘于他们那难忘的‘学院派’蹦擦擦啊!没想到的是:他的舞姿,虽然谈不上飘逸俊洒,但也是如此的沉稳练达,别样的吸引力哟!”
……
正当秦娴在写这一通心之感慨的时候,就注定了一定会有两个男人的身形,来不断的在脑海里交替闪现:一忽而是“姚雪怀”的紧张踩脚,一忽儿是“华董事长”的大度气派,一忽儿是男朋友的年轻,一忽儿是大领导的老成……
也许,是脑子里的镜头,有点快的缘故罢,致使那俩脑袋忽闪得秦娴的一个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了。直到她下意识的捡起手机来,虽然是纯粹的习惯性动作,却不料真的捡得一条来电留言提示,旋即,“呼”的一声,吹出一口长长的气儿,权作定神安心的良方,激灵灵的摇摇脑瓜子,继而,双手捧着热辣辣的脸颊,片刻的似抹非抹、微颤微捏之后,又稍稍用力的揉揉双目,算是预备——开始:彻底的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之一的形象上来了。于是,急速的翻开新的信息内容,细细的阅读起来——
“娴,今天晚上我无论如何睡不踏实,原因当然是心里有个你。加之工会主席的一席话,更是在我的失眠症状中,推了很大的波,助了极大的澜,让我更加兴奋不已,有点找不着北了。本来想立刻打个电话,和你一起分享这点幸福时光,更重要的是这事儿还是你做主为好。我拨了两次你的手机,都是我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我想,一定是你跳得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不忍打扰你的美梦,又确实想早点把这好消息汇报于你,所以,就采用了发信息的最佳方式,也是我第一次发信息打这么多字儿,嘻嘻嘻……
关键是主席先生说,要把你调到我们厂里来,最堂而皇之,也是最不可辩驳的理由,就是‘切实解决夫妻分居’的现实问题,咋样?我听你的,因为我说过:咱家一辈子都由你做主……”
读到这里,秦娴的脸上立时潮红涨起,胸膛也有明显的起起伏伏,尤其是那双火星星似的大眼睛,更是由于谁都知道的原因,而愈发的急不可耐了,因此,她一反拨通姚雪怀的热网就掐断,专等人家回拨过来的常态(至多也是以信息代之),而是顺手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了些,就主动等待着姚雪怀的被动式应答——
“哟,是还没休息呢,还是睡了一觉啦?”姚雪怀关心有加的问道。
“哪哟,在冲凉呢。”秦娴嫣然一笑,“今天跑得浑身汗臭。”
“不是臭汗,你是跳舞不止的香汗。嘿嘿嘿。”姚雪怀真心附和着。
“你真的啥都听我的?”秦娴假装试探着。
“肯定,骗你是小狗。”姚雪怀信誓旦旦的说。
“主席还说啥?”秦娴话锋一转。
“准确的说,主席自己的话,只是这一句关于‘捷近’的指点,”姚雪怀如实汇报着说,“其它的意思,就是转述华董事长的意思了。”
“你们董事长是啥意思?”秦娴似乎是在漫不经心的追问道。
“大概是说我俩都可以是厂里的有用人才呗。”姚雪怀继续汇报道,“说我是技术型人才,说小秦是文艺型人才。”
“小样儿,敢叫我‘小秦’?”秦娴越来越适应裸卧而侃的谈心形式了。
“哪敢哟!这是直接照转华董事长的原话呢。”姚雪怀急于辩解状的语气速递。
“哦,是吗?”秦娴的口音明显认可了“小秦”之称呼。
“真的是,主席亲口说的。”姚雪怀补充道。
“……。”秦娴稍顿片刻。
“喂,咋不说话了?”姚雪怀稍微惊诧了一下,“你的意思咋样?”
“我们结婚吧。”秦娴咬咬牙,下定决心似的做出决定之后,“哇唔”一声,打了个呵欠,关闭了手机。
“喂、喂。”姚雪怀心花怒放了,即便是只听见了一阵“嘟嘟嘟”的盲音,也不耽误他此时“哈哈哈哈”的狂笑,不仅发自心底,而且透出骨子,的确酣畅淋漓。
秦娴反倒完全平静了下来。
“喔喔耶耶——”室里的电视屏幕上,依然影像流淌,只是独自的承载着老歌星千百惠,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狂吼,“我爱你在心口难开……”,为小秦的沉沉睡去而倾心伴奏……
王定红,网名:独钓寒江雪笔名:叶脉、巴山野狼、独钓寒江雪等。
学历: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肄业。
简介: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学时期在市级文学小报《读与写》上发表过散文《姐姐》、《搬巴滩》,小说《一个落选姑娘的遭遇》等,初二时参与筹建和之后主办过数期《星星》校报。八十年代就职于某国企治安工作,以《万能输血者》、《面对大红的荣誉证书》、《妻》、《0点,我要出击》、《夜走剑门关》、《夜宿警车》《夜来寻枪记》《冬夜设伏地垄沟》等“夜”字系列作品,而成为《广元公安报》的骨干作者之一。九十年代末企业倒闭后外出谋生中,相继有《面对死亡》、《缺氧婚姻》、《未婚妈妈》、《保安,无权执法》、《夜幕下的乌鲁木齐竟是如此绚烂》、《新疆好人(1——5)》、《黄鹤楼下辣鸭脖》等作品,散见于《广州日报》《羊城晚报》《乌鲁木齐晚报》、《新疆兵团报》《楚天都市报》等纸媒……
自我评价:打小就钟情于与字词句较真和砌码,悠哉乐哉且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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